今年八月份的一天，我在一次與朋友的閑聊中得知賀任有了女朋友。我那朋友跟賀任是表兄弟，賀任談了女朋友便把她帶出來見了他。我得知這個消息，第一個反應就是擔心祝語蘭會怎麽樣，她那陣子還在瘋狂地追著賀任跑，也不顧天氣的炎熱，只要一有空，就去賀家找他。

有時蘭蘭會開心地哼著歌回家來，有時她會悶悶不樂，一句話都不說然後關上她屋子的門。

我總是在一旁看著這一切，我內心當然有波動，但我的表情已經習慣性地波瀾不驚了。

沒多久蘭蘭開學了，我照例送她去學校，去學校的路上她跟我說：哎，去了學校真不好，又有一群花蝴蝶圍著她的賀任轉了。

原來她還不知道賀任有女朋友的的事實。

這種事情是瞞不住的，我那朋友告訴我他表弟闖禍了，把女朋友的肚子搞大了，孩子已經三個多月。

我問朋友，那賀任該怎麽辦。

朋友說賀任也問他怎麽辦。

我承認我使壞了，我告訴我朋友，孩子已經三個多月，不如回來見見父母早日結婚，這才是男人該有的樣子，也不會給賀家丟醜。

我朋友也這樣告訴了他。

九月底的時候，賀任帶著女朋友回來了，這件事傳遍了整個小區。

我把這件事告訴了祝文山，他臉色驟變，拍得桌子一震，然後嘆了口氣。

我問他要不要知會蘭蘭，他說，你把蘭蘭接回來吧。

我原以為蘭蘭在學校已經知道了這事，做好了安慰她的準備，結果並沒有。我接到她的時候，她的表情與往常一樣，散漫並且充滿了對我的無視。

蘭蘭回家後，從她父親口中得知了賀任的事，然後崩潰了。這在我意料之中，我的心痛也在我意料之中。

很快傳出了賀任要結婚的消息，我本該開心的，蘭蘭最終還是與賀任無緣。但我更不願意看到蘭蘭一蹶不振的樣子。她跟父母鬧脾氣，甚至昏厥住院，那陣子我每天不敢睡覺，就怕她隨時會發生什麽我無法接受的事。

還好她挺過來了，突然有一天，她煥發精神說要去參加賀任的婚禮。正巧我父親把寄給他的兩張請柬寄到了我這裏，賀任父親比祝文山大一級，也跟我父親有點交情。我父親說他不能出席，讓我幫他周旋一下。他明知道我不會替他周旋的。

我收下了我那張，懷著與蘭蘭一同出席的私心。本來婚禮那天我被祝文山派去外地接一個來訪客戶，我向他說明不能彭家一個人都不參加婚宴，那是在太駁面子。他便把工作交給了第二秘書。

婚禮那天一切都很好，蘭蘭真的很美麗，我沒有見過她這麽美的樣子。我讓她挽著我的手走過場，我的心前所未有的滿足。

但我知道她並不好，她關註著賀任，她也關註著新娘，她在悲喜交加之間游移，我看到了她在婚禮進行過程中流的淚，我不知道她是被感動了，還是因為徹底失去摯愛而悲傷。

婚宴後蘭蘭突然對我發了脾氣，我知道她還在因為賀任情緒不穩定，我想安撫她，卻不知道怎麽做，便沒有給她任何安撫與表情。也許我的冷漠又傷了她的心。

她質問我知道愛情嗎，有過女朋友嗎？我沒有回答她。

她要是知道我這麽些年來跟她是一樣的，守著一個不知未來如何的夢，她會怎麽樣呢？

她的那些痛我都懂，因為我正在經歷著。

此時我趁虛而入的話，我肯定不是個君子，但我還是趁虛而入了。我向祝文山袒露了我藏著掖著的心，我說我想娶蘭蘭，我會給她一生幸福的，希望他能把她交給我。

祝文山沒有很意外，他是我父輩的人，比我多活那麽多年，我那點心思他怎麽會不知道。

他沒問我別的關於我和蘭蘭的事，只問我打算跟我父親怎麽辦。因為他既然能看出我的心思，就知道我不會辜負他女兒。

我知道他擔心人們會怎麽說我：彭洲同沒良心地拋棄了生他養他的父親，投到了父親對頭祝文山手下，還娶他女兒表忠誠。

這種話我能想到。

我說：工作上的事，我已經跟他作對這麽多年，我只能一如既往；但如果有朝一日他退下來，我會供養他，就像世界上所有兒子供養父親一樣。

祝文山點點頭。算是許可。

在一旁的蘭蘭母親也許可了。我無比感謝他們，願意接納我這樣的人，他們對我是如此寬厚與仁慈。

於是我便挑了一日，跟蘭蘭講了我的想法。

我人生沒有那樣緊張過，見再大的領導的時候都沒有過。

我向她提了我跟她的事，她問我，我喜歡她嗎？

我喜歡的。但我不能直接回答，否則她一定會覺得我這麽久都是居心不良。我反問她，你怎麽知道我不喜歡？

後來我又向她承諾我會給她一個幸福的未來。我看了她的表情，她動搖了。

送她回學校的時候，她跟我說願意嫁給我，這在我意料之中。她是一個缺乏安全感的女人，她自己都不知道。

我如果承諾會給她安樂的下半生，她肯定會好好考慮的。因為我明白她很難再去愛除了賀任之外的男人。

所以我成功地做了小人。她說要跟我結婚。

我同意了。我怎麽可能不同意，這就是我的目的。

她說不想辦婚禮。這不難，我向父親說明我要娶祝文山的女兒，他當時就氣得不想認我這個兒子，哪會願意給我辦婚禮。

後來我母親用她知道的他偷換原材料與投資商合作的證據威脅了他，他才願意跟我母親一同見了蘭蘭一面。整個過程很順利。

我們前不久領了證。我也把自己亂七八糟的小公寓整頓了一遍，叫了人把家裏重新裝修成蘭蘭喜歡的樣子。蘭蘭第一次來我這兒的時候，她顯然驚喜極了。

對於夫妻生活，我考慮了很久這件事。首先也自己也沒經驗，我不能嚇著她，我決定先試探一下她。

第一天晚上我坐在電腦前整理我這幾天來的工作筆記，順便觀察著她的表情。

她躺到床上的時候好像並不防備我，還有些臉紅。我太了解她了，她的表情告訴我她並不抗拒，她只是有點緊張與不適應。

但我第一天還是沒有碰她，讓她安心地睡一晚吧，也許她過來的第一晚認床，根本休息不好。

結果她休息得很不錯，今早我起床上班的時候她才醒第一次。

下午的事不在我意料之中，雖然我母親說過會幫我們訂戒指，但我不知道她會特地跑一趟，她實在太忙了，全國各地都要跑。也因為跑了這麽多年，她打下了名聲，但失去了我的心。

當我回到家電梯門打開的時候，我母親和蘭蘭正在門口等我。蘭蘭小聲說她沒帶鑰匙的時候，她不知道她是如此可愛。

我母親送了戒指便離開了，但蘭蘭歡喜的心久久不能平靜，一直反覆摸索著手指。

洗完澡出來我看到蘭蘭做了晚飯，那真是我這些年來極渴盼的時刻。下班回來累得洗個澡，然後可愛的妻子給我準備幾個家常菜，多麽溫馨的畫面啊。

吃飯的時候蘭蘭突然問我對她有沒有什麽要求，這個傻瓜，能擁有她做我的妻子，簡直就是我的大幸事了，我還有什麽其他要求呢？

像我這樣木訥冷硬的人，給我任何情感的施舍我都感激不盡。

我知道她可能會覺得我在她眼皮子底下轉會覺得有些不便，所以即使有些消化不良，我也回臥室了。我聽到她在外面洗洗刷刷，不久又坐客廳看電視，還發出咯咯的笑聲，我想她心情一定很好，我的心情也變好了起來，雖然我表現不出來。

所以我選擇今晚占有她。

她也是第一次，我更緊張了。

一想到我喜歡這麽多年的姑娘要真正成為我的女人了，我竟覺得這即將到來的性事有些神聖感，甚至像個儀式。

蘭蘭比我想象地早回房，她徑直來床上坐下，我問她是否要早些休息，沒等她回答，我便關了燈，我早就急不可耐地要進行這個儀式。

密閉的臥室裏，我能感受到她緊張的呼吸，我告訴我自己不能慫，不然蘭蘭怎麽辦，然後一鼓作氣附到了她身上。

我熾烈地吻她，吻得我頭昏腦漲還是不想分開。

然後褪下我倆的衣服，後面的事我全憑著本能行動了，可能是因為沒什麽技巧，連我都覺得有些疼。蘭蘭應該會更疼吧。

雖然心疼她，但我還是沒有控制住我自己，我的急躁傷害了她，事後清醒過來我才感受到她臉頰的濕潤。她哭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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